韩浩月

从《梦想合伙人》谈女性梦想的正当性

由姚晨、郝蕾、唐嫣主演的《梦想合伙人》,和刘涛、蒋欣、王子文、杨紫、乔欣主演的《欢乐颂》,分别通过银幕和荧屏的渠道,把当下中国女性的生存状态与精神状态集中展示了出来。肯定会有观众觉得,《梦想合伙人

》与《欢乐颂》中的女性角色,不能代表中国女性的全部,事实上也不存在有一部作品看清整个群体面貌的状况,对待这样的作品,可以报以以管窥豹的态度。


李银河在谈到中国女性自我意识觉醒时,把这个过程分成了三段,最近的一个阶段是1979年—2009年,李银河认为这个阶段“时代给予了女性更多选择”。按照这个分段方式,2010——2015,应该是一个新的阶段或者说新的

时期,女权主义与女性梦想开始大行其道,社会分工的精细以及个体工作方式的巨变,为女性带来了最大程度的解放,女性不仅可以像男人那样大谈梦想,而且也可以脚踏实地地实现梦想,公众号作者咪蒙、网络视频红人

PAPI酱,都是代表人物。


《梦想合伙人》的三位女主角,被分成了三个阶层,但从女性主义的角度看,她们又都是同一个时代洪流之中的奋斗者、挣扎者、反省者,成功的意义因为性别角色的不同,到了女性这里开始打折扣,“女人是情感动物”的

定义,会时不时地窜出来影响她们对自身的判断。从影片的呈现方式看,三位女主角有“去性别化”倾向,于是电影采取了一个中性的主题,在“梦想”主题之下,女性真正寻找到了实现平等与自由的旗帜。


受传统观念影响,人们很难扭转对女性的定义,在面对女性选择时,人们开始用宽容的眼光看待,但在定义女性形象或社会角色时,往往还停留在十分狭窄的范围内,有一个很简单的例子,郝蕾出演《梦想合作人》这样一部

商业电影,就挑战了以往人们对她的认知,郝蕾就该属于文艺片,郝蕾就该票房不高,郝蕾就该坚持自我、不能妥协……这样的句式可以无限排比下去,显而易见,就算偏见披上了“尊重”的外衣,但偏见依然是偏见。


女性思想家、政治理论家汉娜·阿伦特写作过一个人物,人物主角名叫拉赫尔,拉赫尔是十九世纪初期的德国名媛,歌德、黑格尔等名流都曾是她的座上客,但她的一生没有因为显赫一时的“沙龙女主人”身份而变得幸福、

安稳,反而多是凄凉,临死前才意识到,女人仅仅生活在浪漫的爱情与诗歌里是不够的。如果拉赫尔的故事可以用女性困境来形容的话,那么中国的女性在这15年来,早已走出了这种困境,浪漫的爱情与诗歌,虽然依然是女

性所爱,但已经不再是首选,成功主义成为女性的梦想主流,获得成功成为女性获得平权地位的主要工具。


在这样的背景下,去审视《梦想合伙人》的三位女性,会多一些宽容。一心追求财富,遭遇情场变故,只想嫁给有钱人……这样的心理变化,其实是与时代变化的曲线相吻合的,对比《中国合伙人》来看,女性的价值取向,

其实也和男性的价值取向,是高度重叠的。但在女性的故事里,有着男人世界所缺少的柔美,因为这份柔美色彩,梦想的残酷性才被削弱了不少,这导致我们评判女性的梦想时,标准会适当单一一些,但这无损女性的梦想的

存在正当性。


中国社会从未像现在这样,接近于“男女平等”,但要知道,这四个字永远是一个口号,是被追逐的过程中不断变化的气泡。这需要更多的女性文艺创作者,来通过更多的故事,把女性真正想要实现的梦想也好理想也好,更

纯粹的呈现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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